日本自然主义文学的形成及其特点初探

日本自然主义文学的形成及其特点初探

李光贞

(山东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山东济南　250014)

摘要:明治维新后,西方各种文学流派纷纷涌入日本,自然主义文学因其反封建道德和强烈的自我意识很快占据了日本文坛。日本的自然主义无疑是受西方特别是左拉自然主义理论的影响,但又明显带有日本文学自己的特点,为后来日本独特的文学形式———私小说的产生打下了重要的基础。关键词:日本自然主义;西方自然主义;差异;私小说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2643(2009)0120079204　　1868年明治维新后,日本高呼着“殖产兴业”、暴露的倾向而积极提倡自由主义,追求个性解放,开

辟了文坛浪漫主义的道路。但是,由于当时特殊的“富国强兵”“、文明开化”三大口号走上了近代化的政治、社会等时代原因,这些文艺思潮在日本始终未道路,西方文化也以蜂拥之势进入日本,日本社会掀

能强大起来,未能使日本文学得到进一步的更大发起了一股欧化的热潮。长期被封建思想和封建道德

②

统治的日本人,在西方文明的冲击下,首先意识到了展。一部分作家对这种状况感到不安和不满,他自我的被束缚,因此,他们极力要求还回自我的权们认为要进一步推动日本近代文学的发展,就要发利,争取自我的解放。伴随这种呼声,文学也一反江现和进一步表现时代的真实和自我的真实,而在日户文学的游戏风格,成为一种写实的呼唤自我意识本古典文学中,早就有对社会重大题材不感兴趣、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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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文学。而以真实描写为目的的自然主义文学的创重自己身边琐碎事情的传统,这些都为自然主义作原则,因其对批判封建伦理道德、反抗封建家族制在日本的产生提供了土壤和必要的条件。就这样,度所具有的进步意义,使得日本文学界迅速接受了“(那些)年轻的知识分子越来越强烈地意识到,虽然以左拉为首的西方自然主义文学,并一度成为日本国家发展了,但他们并没有得到所追求的民主与自文坛主流。日本的自然主义文学在日本近现代文学由。相反,充满封建主义的天皇专制的绝对主义体史上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被称为“日本近代文学的制更为严厉地控制人们的思想。统治阶级吸收西方确定和同义语”。(叶渭渠,1999)在21世纪的今天,文化思想必须以不危害他们的政权为限度。在这种对日本自然主义文学的形成及其特点进行客观梳理形势下岛崎藤村停止了抒情的歌喉,经过沉默的思和深入分析,对于我们加深对日本近代文学的理解,考,操起笔来写小说。恰在这一时期左拉自然主义进一步认识和把握日本历史上那个重要的明治时理论传入日本,日本作家们在这一理论中找到了内

(孟庆枢:1991)因此可以说,在20世纪代,都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和价值。心的需要。”

一初的日本,以冲击封建专制为目的的自然主义文学

日本自然主义的兴起有其深刻的社会意义和历的兴起,有其历史的必然性。史的必然性。在日本的自然主义文学兴盛之前,先首先把西方自然主义文学介绍到日本的是森鸥是有二叶亭四迷(1864～1909)为代表的写实主义文外。1889年森鸥外在《读卖新闻》上发表《小说论》学行世,后又出现以尾崎红叶(1867～1903)、山田美一文,对左拉以及西方自然主义文学进行详细、客观妙(1868～1910)为代表的拟古主义文学,此后,岛崎地介绍“:在这里,首次出现了‘实验小说’的字样,并藤村(1872～1943)、国木田独步(1871～1908)、森鸥说‘观察’与‘实验’是其理论基础”。“……发此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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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1862～1922)等人,因不满于砚友社文学纯客观之论,能自实行之。试看其预定写作前后20种《卢

收稿时间:2008206220

作者简介:李光贞(1962-),女,山东济南人,教授,硕士生导师,文学博士,现为东京大学客座研究员。研究方向:日本文学与中日文学关系;

日本文学与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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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马卡尔家族》之大著,盖自题为卢贡之福之首卷,殆至题为土地之新篇,实乃非为化学之日记,即为解剖之周报尔”。(叶渭渠等,1999:211)现在看来,森鸥外对自然主义文学的介绍和评价是客观准确的。

除森鸥外的理论介绍之外,小杉天外(1865～1952)是日本作家中最早受到左拉的影响且在文学创作中加以实践的作家。1898年,小杉天外在一家旧书店中偶遇左拉的《娜娜》,买来读后对左拉精确的客观描写大加赞赏并深受启发,从而写成小说《新

(1900年)。1902年,永井荷风(1879～1959)发表姿》小说《地狱之花》,不久,具有相同倾向的文学作品纷纷亮相,田山花袋(1871～1930)、德田秋声(1871～1943)和正宗白鸟(1879～1962)等先后发表一系列自然主义文学作品;岛村抱月(1871～1918)、长谷川天溪(1876～1940)(后来他们两人被称为日本自然主义理论的双壁)等相继发表一系列重要评论,自然主义文学在日本兴盛开来并很快占据日本文坛的统治地位。这些作品很大程度上对当时处在上升期的日本资本主义社会所固有的各种社会矛盾,以及无法克服的先天性社会缺陷给予揭示和暴露,作品内容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

西方自然主义文学作为一个文学流派产生于19世纪下半叶的法国,20世纪初传至欧美和世界各国。那一时期,欧洲的资本主义迅猛发展,工业革命已经基本完成,在物理、化学、生物、医学等自然科学领域取得了根本性的进展和突破,事物的科学性得到了重视,此前一直盛行的以主观性、重理想重感情为本质特征的浪漫主义文学,因与“科学性”格格不入而日渐衰败。实证主义哲学兴起“,科学进入文学领域”的自然主义思潮应运而生,涌现出了福楼拜、龚古尔兄弟等自然主义文学的先驱,左拉这样的自然主义的代表理论家。换言之,在左拉等人所处的时代,西方的自然科学已经取得迅猛发展,科学观念和科学精神已深入人心,形成一整套科学价值体系。而明治维新后的日本,政府虽然积极地提倡向西方学习,引进西方先进的科学技术,但当时引进的多是实用科学,导致西方先进的科学观念、科学精神在日本并没有像西方那样深入人心,成为一种时代精神。这样一来,旧的价值观念和体系还遗留在人们的脑海中,从而形成日本自然主义文学的鲜明个性,表现出与左拉为代表的西方自然主义既有相同又有明显的差异。

二

毛泽东在《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

(毛泽东,1991:中明确指出:“有比较才有鉴别。”

534)比较后鉴别才能使人们对事物的本质有一个深80

刻的理解和认识,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人们抛开表面现象、由表及里地正确认识事物。日本的自然主义文学虽然具有一定的进步意义并迅速占领文坛,自然主义作家们在写作技巧上也很注重对西方自然主义文学的借鉴和模仿,但日本的自然主义与西方的自然主义相比,有很大差异,对这种差异进行比较和分析,更能体现出日本自然主义文学的鲜明特点首先,日本的自然主义文学家们,对西方自然主义文学强调人的“自然性”和“本能冲动”的观点给予很高的评价,对此表现出强烈的共鸣。他们能接受西方自然主义的这些观念,首先是因为这同日本文学的传统是一致的(日本的古代神话就是从爱与性开始的),从《古事记》到《源氏物语》再到江户时代的文学和戏剧,都是作为一种高雅、高层次的审美意识来描写、叙述“爱与性”的。由于这样的文化传统,所

(鲁思・以日本人能够“对感官的享受持一种宽容”本

尼迪克特,2002:123)态度,能够在人性的意义上接受西方自然主义思潮。永井荷风在他的小说《地狱之花》前言中这样写道“:人类的确难免有野性的一面。此乃是因为构成其组织的肉体上、生理上的诱发所至,是有动物进化而来的祖先的遗传。……在许多事情上,这种黑暗的动物性依然存在,如果要塑造完全理想的人生,就要对这种黑暗面进行研究———因此,我想毫无顾忌地描写由于祖先遗传和环

(叶渭渠,1999)境带来的黑暗的情欲、斗殴和暴行。”

也就是说,通过对肉欲的描写,暴露自己最丑恶的部分,发现自己真实的自我才是符合人性的文学表现。日本作家通过对西方自然主义思潮的接受,对日本传统文学与文化既有继承又有创新,他们把西方自然主义接轨到自己的传统之路上。

其次,日本的自然主义同西方的自然主义文艺主张一样,也强调一个真字。在日本的自然主义文学家看来,文学的价值,就在一个真字上,只要忠实地再现现实生活,原原本本地把自己所经历过的生活写下来就行了。田山花袋说道“:一切必须露骨,一切必须真实,一切必须自然”。(叶渭渠等,1999:56)他们对所描写的事情,不加进自己的任何主观评论和认识,也不做任何价值上的判断,只是通过自己的主观观察来描写客观而已,把重点放在客观描写上,所以他们所提倡的真,是再现客观现实的真,在这一点上,他们是相同的。但是,由于日本当时的时代背景,日本的自然主义文学家强调的多是作家个人的经验式描写,注重的是经验型题材,这显然有别于西方自然主义文学在科学意义上主张的客观、科学的态度。所以,日本的自然主义所追求的真,与西方所追求的科学意义上的真不同,不是科学意义上

的纯客观的真,而是表达自己内心情感的真。作为年的《棉被》,这部作品也可称为日本自然主义的奠真正的自然派的精神,就是要作内面的写实,他们多基之作,同时也奠定了田山花袋在当时文坛上的地把笔触伸向自己的心灵深处,主人公往往就是作者位。这部小说是根据作者本人的亲身经历写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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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自始至终充满感伤的情调:一个中年作家对寄宿在

第三、日本自然主义文学作家普遍认为,暴露现自己家中的女学生产生了爱慕之情,但因为各种原实的悲哀,才是真正近代文学的革命。他们主要强因,最后女学生不得不离开了他家,小说最后在主人调对事物要平面描写,主张无理想、无解决。田山花公抱着女学生盖过的被子、嗅着被子上女弟子的余袋指出“:自然派无论如何解释都一样,是无目的、无香伤心不已中结束。在小说中,田山花袋极力避免理想。在我们来说,目的和理想都是不必要的,因为虚构,直率地表达了一个中年男子对自己喜欢的年人在死亡的权威面前建立起来的目的和理想不是一轻女性的爱慕和情欲,大胆地表露了自己生活中最点抵抗力也没有了吗?因而也就没有产生对生存的丑恶的部分,因为内容上是老师爱上女弟子的故事不安感。我们如何生存?就只有安于我们所在的现而违反了明治时期的封建伦理道德,在文坛引起轩

(叶渭渠等,1999:55)长谷川天溪在存位置上。”《暴然大波的同时,小说中赤裸裸地性欲描写和人物的

露现实的悲哀》一文中写道“:暴露现实的悲哀,终于平面描写也引起了文坛的瞩目。田山花袋此后又写

(1908)《(1909)和(1910)等表现个使他们发狂而死。那些自然主义派的作家,并不是了《生》、妻》《缘》

对丑恶、琐陋、非理想、非艺术、反道德以及肉体的方人心境和私生活的小说。这些作品均以第一人称的面、性欲方面有所偏好才加以描写的,而是因为能从叙述方法,对取材于自己身边的琐碎事情,进行细致其中找到毫无虚设的现实才加以描写的,其背后则周到的描写,把赤裸裸的自己毫无隐瞒地暴露给读是深刻的悲哀的苦海……这种有增无减的背后的悲者。这种表现方法不仅成为田山花袋创作的特征,哀,才是真正近代文艺的生命,离开这一背景,就不成为日本文学的一种风格,形成日本自然主义文学可以出现有血有肉的文艺。……如果从现实中抽象的典型样式,也为自然主义在日本发展为发掘内心出某种东西作为某种标准,成为概念,成为理想,就世界的私小说的出现开拓了道路。不是现实,而是远离现实的东西”。(长谷川天溪,从露骨的描写到平面的描写,田山花袋在理论1988:89)既然无目的、无理想,对现实问题自然就无上发展和充实了日本自然主义文学理论,但田山花解决,日本自然主义对待现实的态度就是放弃对一袋的自然主义文学理论同左拉的自然主义有很大的切目的和理想的探求,对现实只要如实地凝视就可差异,形成了日本自然主义的独特风格。“一句话,以,所以他们主张的只是平面描写,只对自己的所见日本自然主义作家所追求的目的,与左拉等人未必所闻进行客观描述就足够了。这样,日本的自然主相同”。(魏大海:1999)义文学的题材大部分采取自我告白的形式,在表现1908年岛村抱月在《文艺上的自然主义》一文手法上多用第一人称,而这种形式走到成熟的程度,中,从描写方法、态度角度将日本文坛上的自然主义私小说便自然诞生了。分为两类:一是纯客观的—写实的—本来的自然主

三义;二是主观写人的—解释的—印象派自然主义。

田山花袋是日本自然主义文学中最具代表性的前者是由西方输入的左拉式自然主义,后者则是在作家,他早期作品中带有浪漫主义色彩,中篇小说此基础之上经过日本化了的自然主义。这种在日本

(1902)标志着他开始转向自然主《重右卫门的末日》文化和文学的土壤上形成的自然主义,最终走上了

义。1904年发表的评论《露骨的描写》一文,可以视私小说这一独特的发展道路。田山花袋曾这样说:为其自然主义文学的宣言。文中,田山花袋主张反“在日本的文学中,没有像西方文学中那样的反抗性抗传统的以技巧为核心意念的文学观,呼吁放弃一和积极性,但值得一看的是,日本怎样地把自然主义

(转引自吉田精一,切理想化的、虚构的描写,提倡露骨、大胆的描写。变成了日本主义的自然主义。”

后来,田山花袋在《描写论》一文中提出一个新概念1976:55)日本自然主义以及由此孕育出来的私小———平面描写。它要求作家以旁观者的态度来描写说,虽然是在西方文学的刺激下产生的,但又极具日客观的自然,这个旁观者应该是印象式的、无私念本的独特性。的、不带任何感情地描写自己现实的经验,不加入自其实,日本的自然主义文学创作并非真正做到己任何主观的东西,也不对任何内部的现象加以说像他们的理论观点那样客观表现,而是总体氛围中明,更不解决任何人生和社会问题。始终缠绕着一种忧郁、悲哀的情绪,作品中的人物总

田山花袋文艺主张的实践之作是发表于1907是流露出一种迷惘、悲观的主观情调,这一点与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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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主义有明显的不同,这也正是与西方的自然主义的根本区别之处。西方自然主义是对浪漫主义的反动,浪漫主义给人的印象只是思乡、感伤、怀旧等情绪的表达,是对现实社会的疏离,正是这种弱点导致西方自然主义的诞生。而日本的情况却相反,作

⑤

家大多原本是浪漫主义作家,但是由于当时日本的国情,浪漫主义还未形成一种体系就烟消云散,自然主义承担起浪漫主义未完成的历史使命,在确立、唤醒自我方面发挥了浪漫主义未来得及发挥的作用,有一定的积极意义。但另一方面,自然主义作家不要技巧,只做客观露骨描写的写作方法,导致他们更多表现人性的丑恶,所以他们的作品中总是流露出一种悲伤、迷惘的调子,令人感到窒息,这也成为日本自然主义文学的致命缺陷。不过在那个仍留有大量封建残余的明治时代,这种直白式的描写方法,在呼唤人性解放方面的确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一如中国受日本自然主义文学影响颇深的作家郁达夫在《忏余独白》中谈到他创作《沉沦》的感受时所说:“我只觉得不得不写,又觉得只能照那么地写,什么技巧不技巧,词句不词句,都一概不管。正如人到了痛苦的时候,不得不叫一声一样,又哪能顾得这叫出来的一声,是低音还是高音?或者和那些在旁吹打

(郁达夫,1992:250)着的乐器之音和恰不和恰呢?”

四

日本的自然主义文学无疑是在西方自然主义文学的影响下形成的,但最终却脱离自然主义文学之轨走向私小说之路,究其原因,是由于国情不同、社会文化背景差异造成的。正如吉田精一所指出的那样“:日本自然主义的确是接受欧洲思想的影响,但它不是像以前那样单纯作为外来的东西来介绍和宣传,而是在日本现实的基础上吸收消化,并以此为本

(吉田精一,1976:55)进行新的创造。”总之,日本的自然主义文学虽然脱胎于西方自

然主义文学,但又明显带有日本文学自己的特点,为后来日本独特的文学形式私小说的产生打下了重要的基础,更对日本近代文坛的繁荣产生了巨大影响。注释:①以尾崎红叶、山田美妙为代表的拟古主义作家以文学团体“砚友社”为根据地展开活动,他们讲究文学的纯技巧性,倾向于纯客观的暴露,被称为“砚友社文学”。

②明治维新的不彻底性反映在文学上,就是并未同自然科学同步建立起现代文学体系,作为现代启蒙文学标志的

(1885年)的发表、坪内逍遥的《小说神髓》掀起学习西方文学

和俄国文学的热潮,已是明治维新之后17年的事情了。从那以后,西方的各种文学流派才开始相继登上日本文坛。③与中国人“文以载道、文可济世”的观点不同,日本人习惯上认为文学不是大丈夫从事的事业。在日本人的传统意识中,诗歌是附庸风雅的工具,小说更是妇女儿童的读物。因此,直到江户时期,游戏风格的文学还统治着日本文坛。

④如果仅就探索自我心灵、主人公往往就是作者自己而言,日本自然主义流派更接近于以卢梭为代表的浪漫主义,但日本自然主义作家们更热衷的是自己身边的、琐碎的小事情,以致他们的作品在时代精神和社会意义方面远离了西方的浪漫主义流派。

⑤如岛崎藤村就曾经是浪漫主义抒情诗人而且曾经异常活跃。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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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reliminaryStudyontheFormationandCharacteristicsofJapaneseNaturalismLiterature

LIGuang2zhen

(SchoolofForeignLanguages,ShandongNormalUniversity,Jinan250014,China)

Abstracts:AfterMeijiRestoration,variousliteraryschoolsfloodedintoJapan.Byitsanti2feudalismandstrongself2consciousness,natu2ralismliteratureoccupiedtheliteraryworldofJapanquickly.Nodoubt,JapanesenaturalismliteraturehadbeeninfluencedbythenaturalismtheoryofZola.Meanwhile,ithaditsowncharacteristicsofJapaneseliterature,whichlaidasignificantfoundationfortheformationoftheuniqueJapaneseliteraryform“PrivateNovel”.

Keywords:JapaneseNaturalism;WesternNaturalism;differences;PrivateNovel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