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可,在窗前弹着烟灰,自顾自地嘟囔着,“这乏味的世界”。烟灰跳动,他的眼神不再明亮。
张可,毕业后便到了一家科研机构,辅助做一些血液的常规研究,勤奋、上进很受领导的赏识。同事们也喜欢和他一起做做实验,聊聊心得。有时闲来无事,彼此间也会聊些八卦,那不免就会谈及到一些个人的感情问题。
田心是张可所在实验组里唯一的女生,平时很爱打扮,有时也会喷一些比较清新的香水,喜欢看爱情小说。时不时会拉着同事,让同事陪着一起来对一些小说里的句子。同事们都说她中毒太深,不过又想到枯燥实验的生活总归有了些乐趣。
田心每次都是最后来找张可来对句子。张可每次都想躲,心里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田心说,张可你可是组里压轴的,做研究蛮厉害的,可是说话怎么有些木木的感觉呢?最后找你就想和你多待会,让姐姐好好解救你逃出“木纳的国度”。
张可,每次听田心讲话,总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像梦里,回味,却又有些想不明白。在田心绵长的话语中,让张可过往的碎片记忆,碰撞、滞停、遗忘、闪现。木纳,是他之前一直被贴上的标签。许多奢望的感情,最后都被一张“你很好”的卡片所打发。他淡淡忧伤的笑容潜意识露出,思绪跳跃的以为自己生了病。
“喂!张可!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田心手扭着他的胳膊气着说道。
“啊!有啊!好好笑啊!哈哈哈哈~”
“张可!你听好了!再见!”
张可没有追上去,而是打开了手边的笔记本,记下了一段话。
随后起身,快步赶往资料室,他觉得他想到了一个能颠覆世界造福人类的创意,如果研究成功的话,世上就少了许多有关爱情的烦恼。
张可请了假。在资料室,整整呆了三天。瘦了一圈,在疲倦中却让人解读出了那种做成事后隐藏不住的兴奋。
张可,通过实验室领导,联系到了更高层的负责人,将自己的理论及可实施的方案递交给了总负责人。两天后,得到了答复,实验可做。但需要暂离这里,去一个更加安全、设备更加齐全的研究基地。
张可和原实验室同事告别,田心不再赌气,而是给了张可一个大大的拥抱。
“张可,后生可畏啊!就大胆地去做吧!科研经费不用担心!有需要的随时给我电话。”秘密科研所负责人拍着张可肩膀说道。
“放心吧!”张可回道。
张可出了屋,屋内的另一个人贴耳对负责人说道,“要是实验成功了,这药剂不仅仅可用于‘喂养、控制人类爱情’,而且还可以用于其他领域,比如军事......”
张可在新的实验室里反复严谨地调配,5年后终于有了初步稳定的药剂。在征得当事人的同意下,10位不同的志愿者(有年轻情侣、有医生、有失恋者、刑犯......)进行配合药剂效果跟踪。配合实验的志愿者每人领到了一小瓶蓝白色药丸,米粒大小,每瓶七粒,遇水速溶。每日服一粒,七日见效。如果成功的话,他们的心智可控,大量人类感情问题高效解决,不再会有所谓的“好人卡”“你不懂我”“思念成疾”“刑犯抗拒”......
张可,在这七天中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开心,他不知道如若这项反人类情感药剂研究成功的话,对于自己是好是坏,对于他人是好是坏,是自己和别人想要的吗?
七日后,跟踪结果出来了,很成功——年轻情侣彼此更懂彼此更加相爱,医生也更加懂得协调生活与工作的时间,失恋的人也恢复了欢快的状态,刑犯也有所觉悟越加的配合有关部门的管理,经常被发好人卡的也找到了恋爱了......
负责人大喜,于是想要大批量生产。之前贴耳的那人,又贴耳说了一些自己的观点,于是改为了进行小批量生产。某区域进行,试点实验。
张可再三请示请了一天假,想要回原来的实验小组去看看。总负责人为他“特配”了一个助理一起回去。到达原研究所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月亮弯的像一把镰刀,直戳人心。
到了宿舍,原来的同事还未睡。闲聊了一会儿,问了一下实验小组的情况。同事说,没什么太大变化,只是最近这段时间田心请了一段长假,说是要去做什么实验,拯救爱情什么的。对了,同事连忙去翻抽屉,拿出了一个本子,“张可,这是你的吧?”“怎么会在你这里?”
“田心让我转交给你”,同事挠了挠少发的脑袋说道,“她说是你遗忘的”。
张可,翻开本子。看到自己原来写的“喂养爱情”,之后多了一段话,“爱情不可控,可控了还叫爱情吗?”
本文为海飞(郭青年)原创作品《黑暗世界里,你是一束光》短篇故事集中的第八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