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采萍的苍老复青春

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2-04-22 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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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3-07-07 03:29

中国画有过悠久的“丹青”岁月,且重彩与工笔联手,打造过辉煌的历史。自文人画兴,崇水墨为上,意足不求颜色似,色彩的、工笔的中国绘画渐退居次席都未曾中断。清末民初,康有为复兴院体画的呼吁,此后鲁迅对宋画周密不苟画风的提倡,显见时代对工笔重彩的召唤与渴求。*期间,遂有刘奎龄、于非罔、陈之佛等跃出,使工笔花鸟画复兴;徐燕孙携众弟子使传统工笔人物得以承传;张大千等由敦煌壁画的发现扩大了国人对中国画色彩绘画传统的认识,他本人亦于青绿、金碧山水一途辉耀一时,但工笔重彩绘画却在整体上缺失了对时代、人生的参与意识。新中国成立后,它才伴随着那个火红的岁月,适应大众喜闻乐见的需求,20世纪五六十年代,工笔绘画随整个中国文艺发生了切近时代的变化。由市场经营、师徒传授的“私人”生产方式,转换为社会*指导,院校教育传授的“公有制”’事业,有一批经院校中西画培养的艺术青年投入到这个事业之中,成为新中国工笔重彩绘画的主力,又成为新时期工笔重彩承前启后的桥梁。他们不乏传统学养,又较前贤多了些西画造型基础;他们曾受集体主义的制约,却同时探有对时代、生活、大众的热情;他们通过反思唤醒了个性意识和形式美感受,却又不走向现代主义的极端;他们一时未能成为市场关注的焦点,而依然地保持着艺术从于心的真诚;他们觉察到了“世界化”的冲击与包围,却毫不动摇地保持着弘扬民族文化的责任与热情……蒋采苹是这其中的代表之一,时代造就了她,她也参与造就了这个时代。
蒋采苹1958年毕业于*美术学院中国画系,之后长期于母校任教,在退休前的最后5年(985——1959年)任工笔画室主任,是工笔画教学挑大梁的人物。此间正值工笔重彩画复兴期的开始,她在1987年召开的当代工笔画学会成立大会上当选为学会副会长,又使之成为致力于工笔重彩绘画事业的美术活动家。当美术史家们认为工笔重彩画的复兴为新时期美术事业的亮点时,不会忘记潘漂兹、蒋采苹及其同仁群体的奉献。正是在这工笔画走出低谷、走向繁盛的时空时里,适应着社会的需求,工笔绘画的教育走出了学院,蒋采苹自1998年起受文化部教育司和科学技术司之聘主持五届重彩画高级研究班教学,第六届是在*美术学院举办的,2005年起又中国艺术研究院之聘担任蒋采苹重彩画工作室导师,于2008年共九届284,一大批静年重彩画家出自她门下,其成材率恐高于正式的院校教学。此间,我们有过交谈,她太想在这艺术创作盛期辞去社会教职,但她还是走上了讲台,培养重彩画梯队已经成为她责任,刻入她古稀之年的年轮。作为重彩画教育家的蒋采苹为此陷入《中国画材料应用技法》。著述的日夜荣作,又与道友、弟子共同编写了《名家重彩画技法》。她旗帜鲜明地守护中华民族的文化身份,将其高研班冠以“中国重彩画”而有别于同期出现的其他流派,从形而上的层面上对中国传统的认知与A扬的立场,以现实主义精神为主导将生活、修养、创作相联系的思维,使用传统矿石颜料并自制高温结晶颜料所体现的对材质、技法的重视,以及用温州皮纸作重彩画时与水墨画的衔接,形成了当代中国重彩画由道而器的完整的体系,使她作为艺术教学家的形象充实地深入到弟子们的心中。当我进入蒋采苹作品的评析之前,我不能不把工笔重彩绘画复兴中需要蒋采苹和出现了蒋采苹的时代背景勾画一番,不能不把她作为重彩画活动家和教育家的侧面立体地诉诸笔端。将中国画简单地视为“单线平涂”的时代已经成为历史,蒋采苹也不是一个可以“单线平涂”的人。她时时感到不足,便读史、读论,像学者型的艺术家那样写了不少论文,她身为写实油画家潘世勋之妻,倾向于现代的潘缨之母,就这个和而不同的家庭文化氛围也可以感受些她画室里多氧的空气。
社会奉献、教育实践或许占去了蒋采苹太多的时间,但也许又使之成为以作品来证实其艺术理想的动力。
蒋采苹首先是一位工笔重彩的人物画家。她自大学时代的(*图)入选1957年的全国青年美术工作者作品展览会(即第一届全国青年美展)开始涉入画坛,至1970年代末进入收获期,,1990年代臻于高峰。她笔下的人除黄遵宪、秋瑾、孙中山、宋庆龄、叶浅予外,大部分为女性尤其少数民族女性形象,这不排除所有画家对少数民族风情的倾倒,对其服饰的丰满性的迷恋因素,但在蒋采苹的人物中,通过那明亮的眸子里照见着他们内心世界的明丽,就像蒋采苹自己的眼神里闪现的对真、善、美的渴求。她赋予《排湾族新娘》公主、皇后般的造型,饰 美族姑娘》则强化其山姑的朴实与纯真,而《戴银冠的苗女》则突现着那银冠的文化象征意味,后者的对称格局和纯化的色调不仅显示了画家对中国重彩人物画技法、材料的新突破,也昭示出寓意性和现代感的追求,这在她的花卉作品中有着更充分的体现。
进入1990年代,蒋采苹的一幅《筛月》以其独特的诗思、纯化的色调引起了不知多少观众的共鸣,然而在画家自己心中唤起的则是与年龄渐老的同构性联想,是那苍老的美隐寓的另一种生命的辉煌。从此,这成为她挥之不去的情思,又在一系列老芭蕉或新老芭蕉对照的画面上溢出,她也在以物比兴、物我两忘的传统文化层面上展开了那潜在的花鸟画思维的才智,而且又将丰富的造型提炼为抽象性的结构和语汇,将丰富的色彩概括为纯化的色调一黄调如金,自调如银,红得热火,蓝得深湛,把情感的倾向性通过色彩独有的视觉感应突现出来,为重彩花鸟画的现代性实验作出了成功的回答。如果我们注意到她在花卉和人物中背光的微妙处理的共性,那光晕使人想到了佛光,她仿佛像佛弟子崇敬佛祖那样将这光投射于她酷爱的平凡人物和普通花木,这光源自她那颗崇尚真、善、美的灵魂,源自她苍老复青春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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